健壮的石骏马
古代石刻骏马遗留较多。因为马在古代社会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,无论是在政治、经济、军事等方面,它都发挥着作用。马属于六畜之一,古代祭祀鬼神列祖,求雨求天时,作为贡献的牺牲品。在考古资料中得知,商周至春秋战国时期大型的贵族墓葬中就用马和车马随葬,这是一种贵族等级制度的反映。在农业生产中,马是主要的生产力,人们将其视为财富的象征;交通运输中,马与马车是主要的交通运载工具;在军事中,更是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,马常常在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,因此马是国力的象征。现存的石刻马是历史的记录,它反映着历史的一个侧面。
关中民俗博物院收藏了一批明清时期的石马,可能是墓前神道上放置的,高185厘米,长230厘米,宽56厘米,两件略有差异,四腿站立,抬首前视。其障泥如同长巾,雕刻工艺精细,两侧的纹饰相同,一件上浮雕一麒麟,呈现奔跑状,其龙首,鬃毛上扬,体施鳞纹,胸前有火焰纹,上布满云纹,下为海水,边施卷草纹,下垂缨穗,近臀部雕刻流云。另一件仅是障泥不同,略宽,上面浮雕一对麒麟,形象相同,从浮雕麒麟的造型与特征看是属于明代(图1)。还有一对形体较小,造型与上述一对马相同,仅障泥浮雕麒麟为蹲卧状(图2),从马的直立造型与秦藩王墓前的比较看,此为明代时期。另外几件形体较小,造型与风格雷同。在拴马桩桩首石雕中,有两件清代人物骑马桩,一件是人骑在马上,手持马鞭,而马四腿站立,摇头欲是马的马具,笼头、行,但马鞍、马镫都雕出,形象写实,但没有马行走时,浑身肌肉紧绷的力感和动感。还有一对大卧马,马具齐全,雕刻显得呆滞,没有神彩,也属清代时期(图3),从这些立体石马雕刻看,石匠在圆雕的同时还采用浮雕手法,利用青石材质的特点,用刀圆润,除对马造型真实雕刻外,马具齐备,追求真实与艺术完美,但是没有雄大气魄,缺少内在的力量。
驯服的石羊
羊,古“祥”字。在商周时期青铜器的铭文中,“祥”作“羊”。在汉代铜器中也将“祥”写作“羊”,例如“大吉羊”,故传统以羊为吉祥动物。
在陕西遗留有汉武帝茂陵的陪陵霍去病墓前大型石雕群中,有一件“野人食羊”,刻画的是羊被抓挣扎的情景,雕刻古拙又惟妙惟肖。这批石雕是汉代的代表作品,利用天然花岗岩原始形态,依石雕凿加工成栩栩如生的各种动物,或卧,或跃,或搏斗,却又保持原石的粗糙面貌,它们的形象在似与不似之间,而神情展现得真实生动,正如国画所谓的“笔不到而意到”,把兽类的凶猛野性与被驯服的牛羊的善良温顺憨厚神态刻化出来。
唐代的石羊,长嘴,长弯角,四腿曲卧,挺胸前视,多数身体光素没有纹饰,偶尔少数刻有毛。体态丰满圆润,大刀阔斧的表现出一种颇有生气的风格,其比例准确,线条简练,形象逼真,具有驯服温顺的神态。北宋时期黄帝陵计有七帝八陵,由于一切文物制度多沿袭唐,帝王的丧葬礼仪和坟墓内外的设置上,也多仿唐制,陵前石雕群及平面布局也和唐帝陵相近。在北宋帝陵前置跪羊二对,其造型在外形上也相似。石羊造型同样是平嘴圆目,双弯角,四腿曲卧,体态较为丰满,形象写实。与唐代石羊相比,可以说北宋石羊与其它石雕一样,形象萎缩,缺乏生气,显得呆板无神。唐帝陵的规模远比宋陵宏大壮观,这反映了唐、宋两代国力的不同,特别是盛唐时期的石雕呈现饱满、雄强、刚劲向上的美感。但是仅从北宋石雕看,其形象生动,以写实手法雕刻,早期的整体呈现劲健浑朴,饱满壮实,带有生气,体现了一个时代的风格。例如宋永熙陵的石羊,还有狮子,其颈带项圈,并有铁链,威武雄壮带有野性,不服驯养,但到晚期却显得呆板无神。关中民俗博物院也收藏了明代石卧羊,呈卧状,挺胸昂首,长嘴双耳,双眼前视,大长卷曲角,兽体丰满,四腿曲卧于长方体台座上。还有大批清代石羊,造型基本雷同,均为四腿曲卧,头前伸,嘴呈尖状,双角曲卷较为硕大,形态更加写实,神态与气势却大大减弱了。清代石羊,有的长嘴,双角后抿较直(图4),有的长嘴双角卷曲,双目前视(图5),还有的造型相似,雕刻简单(图6)。有的长嘴,小眼突目,大双角卷曲,双耳后抿,挺胸,尾宽大,四腿曲卧于长方形石板上(图7),总体造型写实,形象静卧,雕刻简单,在大轮廓形中,主要表现头部与静卧的形。是按传统形象进行雕刻,没有用什么夸张的手法,力求表现出温驯、善良的神态。
以上介绍历代的石雕马、羊,从中可以看到雕刻艺术,古代遗留下来的石雕动物是丰富的,这是一批极为珍贵的文化宝藏和实物资料。汉代的石雕在造型上着重大体轮廓,突出主要部分,力求简练的结构,浑厚朴拙,有力而传神,正如《淮南子》所述“谨细微毛,留意于小,则失其大貌”。在形象上,从写实出发,着重精神动态性格的描写。唐代石雕不同于汉代古拙简括,也不同于南北朝幻想型动物为主动的风格,而是理想与现实统一的形象,具有饱满、生动、洗练、筋健的气质。宋元明清进一步向写实方面发展,趋向世俗化与程式化,缺乏生气,没有唐代勇猛雄伟的动态和不可一世的气魄,较唐代石雕逊色多了。同时看出石雕艺人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,敏锐的观察生活的能力,高度的雕凿技艺准确生动的表现出来。